昨天是我家太后大壽,哇~不得了!全家開始總動員:從大到小每個人都擔負起部份的搞笑演出,可以說自然流露,笑聲哭聲不斷。生日對老一輩的人來說根本就是提醒她年華老去,所以能不過就不過;可是,我們都還是過了。已出嫁的小妹特別在意太后,她知道回娘家是件大事,畢竟是自己的家,所以就算拎著兩個哭鬧不休的小寶貝拼了命也要回來一趟。
她特別帶了一個精致的蛋糕,還有太后最疼愛的兩個小外孫;有時不知為何, 太后抱住嬰孩的模樣讓我想起自己年幼無知的時光,老爸這時也過來參一腳,我問老爸:「我小時候你也曾這樣抱過我嗎?」他的回答,我並不意外,他解釋說他工作繁忙,幾乎是疲於奔命,根本就身不由己,聽得出來他語中帶著懊悔,我對老爸依然不捨,為了妻小,他的年輕歲月早被忽略了,扛在肩上的擔子一天也沒少過,我能體會(需要被老爸哄著睡覺的日子,曾經我一度渴望,可惜我們這對父子總是耐不住時間,各自成長承受)我只是笑著帶過,沒再多說什麼。為了不打擾老爸和小外孫之間的溝通,我趕緊躲開;如果老爸能再展歡顏,小外甥可是幫了我一個好大的忙,我心存感激都來不及,豈有責怪老爸當年工作狂之行徑?早婚與家庭的負累,他真的吃了很多苦。
小妹這邊繼續陪著大兒子拿出又酷又炫的遊戲,俗稱wiisports,風靡日本, 前陣子更是在台灣掀起一股搶購熱潮;不過價格昂貴,將近要萬把塊(小妹自從升格當了母親後,花錢都不手軟,只要是為了先生和小孩,她什麼錢都捨得花)母子倆對話很好笑,小外甥滿口wii,發音之逗趣滑稽,他完全是為靠觀眾的熱情支撐他對操控遊戲的專注,先後由老爸、太后、阿姨,和我輪番上陣與他較競, 我們都是一群遊戲白痴,每每輸給了這個小鬼頭,他笑得可樂了,聽他說學逗唱 添了不少笑聲;但另一哭聲隨即而至,因餵奶時間到了,小妹不得已退到一旁,動作幹練的餵起了母奶,我們繼續跟小外甥再戰三百回合。
節目進行得很順暢,接著在吃飯時間裡,我們談了許多事。大部分時間還是集中在小外甥剝蝦殼吃蝦這段,小妹一心兩用,一邊吃飯,一邊替大兒子剝蝦殼, 還不時叮嚀要一口飯再一口蝦,不吃飯就不給剝;在威脅利誘之下大兒子也會玩起食物,放在嘴裡品嘗其味道,看著我們幾個大人吃得津津有味,他也偶爾會把滿嘴的飯粒,不小心掉到地面替他鋪好的報紙上──我認為他是想加入我們,可惜的是他自顧不暇,只好用行動表示他不願受冷落的最直接抗議。
終於,好戲上場。太后的生日蛋糕上只有一根代表性蠟燭,有誰願意被說老呢?再者,生日要過就開心過,這才是最高指導原則。瞬間房內漆黑一片,我們拍手唱起生日快樂歌,小外甥這時語出驚人,唱起英文ABC,外加「新年快樂」問候語,就是不說「生日快樂」,搞得我們忍俊不禁。
笑聲取代了語言,也是最有感情的維繫。再過些年等這小鬼頭長大了,他可能知道快樂的取得有多難,生日總是千篇一律,也會因同儕壓力和敵意狂罵三字經。生命的變數極多,怎能單憑生日一晚全然化解,在他還不知道之前,我們這些大人都在慶祝的氛圍中各自感受這難得的幸福,對他可能只是個陌生的聚會以及展示他搞笑本領。在他的臉上只有喜歡與不喜歡,兩個極端,中間的情緒轉折,他無法懂得的──玩樂,才是他的人生哲學。
突然,吹熄蠟燭之後,哭聲再度傳出,音量之大,宇宙之最。那是另一寶貝給太后的祝福;可能尿布濕了,還是受驚嚇之類的,蛋糕的滋味如何,早被吃下肚,不置可否。